夜半鐘聲憶馮馮
夜半鐘聲憶馮馮
譚郎
80年代海內外知名的佛教作家馮馮居士於月前去世,馮馮的佛教文章在80年代深受許多讀者喜愛,〈登彼岸〉策劃以下的特輯,來悼念馮馮居士……。
爲馮馮說幾句話……
我接觸佛教是在80年代初,那時我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毛頭而已。當時馮馮的書和他的天眼通傳奇深深吸引我,不下於已故宣化上人神話式的事跡。
宣化上人和馮馮曾經相得輝映,卻最終以決裂告終,使我想起李炳南老居士在〈佛學十四講〉的一段話語:“人事亦多變異,今日仇家,乃是昨日之刎頸”。爲何起始相見歡,最後卻是鬧翻收場,套一句已故印順導師的話,那就是“因緣不可思議”吧!
馮馮逝世至今已超過一個多月了,但大馬 佛教界似乎毫無動靜,忘記80年代的馮馮就如忘掉90年代的林清玄那樣容易,足見人心無常……
無論如何,我是從一個佛教網站得到相關資訊,因此不能說佛教界集體遺忘了馮馮,至少我還記得《夜半鐘聲》、《禪定天眼通之實驗》的馮馮。
個性十足的佛教作家
馮馮說話寫作率直,不怕得罪人;他同時又充滿悲憫情懷,總是試圖挽救垂危的生命(如《巴西來的小男孩》一書所敘述的感人故事),事成之後,總是歸功於觀音菩薩的加持,自己從不居功。
當馮馮向菩薩祈求的時候,他完全是以個人的方式進行:“……我從不高聲唸唸有詞,我向來都只是默禱,我集中我的虔誠心力,向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祈求,我閉目默禱著,心中更無別念,只有持念觀 世音菩薩。我並不運用語言,因爲觀世音菩薩無所不知,無所不感應,與菩薩溝通而用文字語言,那是多餘的……”(《巴西來的小男孩》199-200頁)。
馮馮不單是以個人的方式來和佛菩薩溝通,甚至是宗教觀也與衆不同:“我不屬於任何廟宇,我也不上廟,我的廟就是在我心中,我以實踐佛法爲廟宇。”(同上242頁)。
我們那時會喜歡馮馮的作品,除了其天眼通傳奇,也一定和他那獨立不羈的個人風格有關。
馮馮的文學天份在50年代於台灣引起注意,80年代,海內外佛教界掀起馮馮熱,90年代,他在音樂上的造詣被西方人認 同。然後,他在幾年前出版自傳《霧航》,以讓世人認識多方面的他。今年的4月18日,他在佛友稱念觀音聖號的情況下在台灣病逝。
自傳呈現作家多種樣貌
於是通過其自傳,人們開始發覺馮馮的多 種樣貌,我和許多讀者一樣,都只認識宗教的馮馮,至於文學的馮馮、音樂的馮馮、精神分裂的馮馮,乃至同志傾向的馮馮,我是完全不認識,也不在乎。我才不是林清玄式的“粉絲”,有柔軟心,卻無包容心!(要“偶像”,不要“真相”)。
人本來就有多方面的自己,這是從心理分析來看。如果從佛法的“心所”來看,自然也是有多少心所,就有多少種我。再加上有幾世的輪回,也就有幾世的生命樣貌,說穿了,真是一點也不稀奇。
我們經常受制於當時的主流價值觀,而不能理解或接受一些非主流的生活型態,將這些與衆不同者視爲變態、畸型。其實我們的厭惡只是反映自己的無知與封閉而已。
像馮馮這類獨特的人物,他對生命、宗教有自己的看法和堅持,才是珍貴稀 有的人格表 現。否則世間盡是大同小異的生活方式,看同樣的綜藝節目,聽千篇一律的政治言論,見佛就拜,有香就燒,如此的世界,何其乏味啊!
馮馮是在二戰中成長的人,那一代人,如宣化、印順、李炳南等人都是憑著信念、勇氣和一點運氣和大時代奮戰。因此他們的身教和言教都帶有真實情,是真正的存在主義者。
而在戰後冒出來的新新人類大都是物質生活優厚,整天上網,傳抄資訊,大談特談,拾人牙慧的溫室小花。當這些養尊處優的溫室小花企圖制造上一代的神話和傳說時,卻不小心制造了“溫室效應”,結果就對“真人”帶來破壞,進而複制了許多的假人,于是你會看到翻版取代正版,冒牌戰勝正牌的慘況。
這種“慘況”套一句我朋友最喜歡的中國作家王小波的話:“一切皆無可挽回地走向庸俗“!
馮馮追思音樂會
50年代,台灣知名作家馮馮居士,于4月18號因患上胰臟癌而病逝,爲了感念他對佛教的貢獻,台灣慈濟基金會特別爲他舉辦了一場追思音樂會。
當天,慈濟人獻燈獻花,表達對馮馮居士 的感佩以及懷念之情。馮馮居士長年旅居國外,和慈濟的淵源並不深,不過1985年慈濟花蓮醫院要興建前,馮馮居士卻發心護持慈濟,主動籌募建院基金。除此之外,馮馮居士也認 同證嚴上人的理念,宣揚慈濟的特點,希望大衆共同護持慈濟。一首《大慈大悲觀世音》,就是馮馮居士親自作詞作曲送給慈濟的佛教音樂,馮馮居士對於音樂並沒有研修過,不過潛心向佛的他,希望能夠將佛陀事跡用音樂表達出來,沒受過正統樂理訓練的馮馮過後還譜寫佛教交響樂,並受到西方音樂界的肯定。
馮馮居士最後的遺願是,以他最後的積蓄成立紀念館和基金會,並將書籍版稅都回饋給佛教界。當天的音樂追思會,播放了馮馮創作的音樂曲目,悼念這位長者。
原載《南洋網》:2007年6月2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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